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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時間空氣突然變得靜謐,風停止吹動,樹葉也不再飄落。此刻外圍已聚集愈來愈多警察,凝滯無風的空氣裡竟然將遊行民眾的歌聲和口號聲傳得老遠,我們靜靜聆聽,像躲在防空洞裡屏住呼吸等待信號的人們。偶爾還是有腳步聲滾落階梯,穿著制服的警察在我們園區入口的陰影處就點起菸來,透過售票處的小小窗口與工作人員搭訕著開起小玩笑。無論是這些偷空喫菸的警察或是從對面地下道湧上路面的武裝警察,似乎都沒有令人感受到想像中的"嚴肅"。橫越過已遭封鎖的中山橋離開時,我一一掃過列中每張盾牌後的臉孔,沒有電影裡士兵們站上前線赴死就義的那種表情。

  那種表情大概只會出現在像我這種青嫩的演員上。仔細看過街道上的流籠、拒馬或甚至警察身上佩帶的木棍和盾牌,不禁想像起再過幾小時會在這裡發生的衝突或流血,我感到一陣驚懼,再次將視線移往就位等待的警察臉上--也許我想從他們那裡捕捉一點相同的情緒--卻仍然無法了解在他們看似毫無戲劇情緒的表情下的感受是什麼。

  在回家的捷運上,一如往常的通勤氣氛,若非才與鎮暴裝備擦身而過,可能此刻我也好端端地在一片稀鬆平常裡享受歸途。

  三個小時後,在住處附近麵店裡的電視新聞看見群眾開始進入中山橋的畫面,攝影機拍攝民眾踩扁流籠和推翻拒馬,沒有--也不會有--警察表情的特寫,於是我更無從知道我想知道的,只是白天那些與我們聊天的警察的臉孔在此時浮現。

 

* * *

"我們勝利了"到底是台灣島民的勝利還是黨派的勝利?這些全島的混亂和血傷也算勝利的話,直接打下對岸再喊勝利倒比較毫無爭議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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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zea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